莫千采走出裁缝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碰上吴潇潇这倒霉孩子,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过觉,就算是铁打的也该去见阎王了。柳杉本要给他置一辆马车,可万一被吴潇潇撞见可怎么解释?淇竹派少主在外面的名声有多臭,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他只好强打起精神慢慢地走回客栈,想着回去一定要好好睡一觉,睡到天昏地暗也不起来。然而路上还是顺手买了几个烧饼,不知道她吃早饭没有。

    他缓缓地踏进客栈的门槛,悄悄地摸上楼,轻轻地敲了敲吴潇潇的房门,没有回应,于是毫不顾忌地就那么推开了。里面没有点灯,窗也关着,光线昏暗,莫千采的眼皮本就耷拉着快要睁不开了,进来之后困意突然肆虐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没想到正打了一半,却停住了,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脖颈处一股冰凉袭来,这剑的触感他简直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他只是愣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把那剩下的哈欠打完,勉强让自己清醒点。

    好一会儿,他无奈地说:“吴小姐,别紧张,方圆百里,没人能动你半根头发。”稍微停顿了一下,见她没反应,又哀求似的补充道,“为了你的事,我已经两天没睡觉了,别折腾我了好吗?”

    “你没睡觉,去哪里了?”吴潇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明显不为所动。

    糟糕,说漏嘴了。

    “哎哟,我的头……我的头怎么这么疼……眼睛也看不清楚……“他突然叫嚷起来,一通哭诉还不忘提醒一句,“我……我要晕过去了……”

    吴潇潇赶紧把剑移开,顺手就接住了往后倒过来的莫千采,差点没站稳。可真重啊!她看着软软地靠在自己身上的莫千采,他好像真的已经困极了,脸有点烫,呼吸又重又长。

    吴潇潇拍了拍他的脸:“喂,别装死。”

    见他不仅没有醒,还死皮赖脸地反过来抱住了她,嘴里迷迷糊糊地说:“舒服……”呼出的热气跟挠痒痒一样,吴潇潇被他吹得浑身发麻。

    长得好看,骗小姑娘还有一手,真是葬送青春的好人选啊!

    她伸出手在这家伙腰上用力一拧。

    还是没有醒,呼吸反而渐渐平缓,睡沉了。

    真睡着了?看来是真累。

    再怎么说,事儿是我惹的,他本可以待在竹林里,每天洗洗澡,泡泡茶,悠哉悠哉,根本不必如此奔波。

    这么一想,吴潇潇觉得莫千采也没那么讨厌了,于是拖着他一步一步往榻边挪去。快到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莫千采好像重了好多,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个狗男人居然使了点劲,两个人一起倒在木榻上。吴潇潇后背撞到床板,疼得要命也就算了,上面还有一个百来斤的莫千采,给她五脏六腑都压扁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只好吃力地把他推到旁边:“死开!”被子也没给盖,好像再多动他一下都脏了手似的。

    然而当她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现地上掉了一大袋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新鲜出炉的烧饼,还冒着热气。数了数,居然有六张:“饿成狗了吧!吃这么多!”

    本来想直接扔了解气,后来想起不能浪费粮食,于是把烧饼装好,放在莫千采的枕边。却突然被他的脸吸引过去,白白净净的,可惜是副臭皮囊。

    说是这么说,好看是也真好看。

    吴潇潇仔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儿,突然色迷心窍伸出手捏了一下,手感还不错。见他没醒,壮着胆子又捏了几下,然后灰溜溜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