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这才发现其中蹊跷,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家买奴仆,起初几个月都会对奴仆严加管束,同时教导其行事,而且多从人牙子那里买,主动卖身为奴的少之又少,霍府的奴仆众多,若是没有规则章法,岂不早就乱套了?

    这样一对比,文必正卖身为奴的过程便怎么看怎么可笑了。

    管家额头渗出一层细汗,“有的!自然是有管束的!只是小姐身旁的奴仆相护,便是想责罚……”

    赵珽嗤笑,“那其余奴仆就没有发现?就没有上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文必正自卖自身,需改良籍入奴籍,这份改籍记录不合理之处众多,你身为管家,竟然一处都没有发现?”

    管家僵在原地,最后猛地磕头,“是小人粗心大意,只想着贪便宜,却不想招来大祸。”

    “是招来大祸,还是要杀头的大祸。”赵珽话锋一转,“不过你没发现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些不合理之处可是连断案无数的太守和师爷都没有发现。”

    “再说文必正身死一事,狱卒!”赵珽看着对方,“文必正当初是如何发病,又是如何去世的,你且一一说清楚!”

    “是,是!”狱卒不停点头,“回殿下,当初文必正刚送到官府时,曾大喊冤枉,言并未偷盗主家钱财,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狱卒犹豫了一番,最后低声道:“……说他身有功名,是洛阳解元,不能轻易将他下狱。”

    众人哗然!文必正居然身有功名?!还是洛阳解元?!

    赵珽只觉得眉心一跳,越发觉得霍定金和文必正是一对了,都这么糊涂!

    对于文必正洛阳解元这个身份赵珽却没有多加怀疑,之前听霍定金描述文必正时,提到文必正出口能成章,提笔能赋诗作画,霍定金还捡她能够记住的内容背了一些,即便赵珽看不上对方也不得不承认,那样的文采是足以配上解元这个身份。

    只可惜脑子不好。

    狱卒开了口,之后的便也能说出口了。

    “但这样的话没人相信,毕竟……太过荒唐了。”可不是太过荒唐?好好的解元,若是看上哪家小姐,上门提亲就是了,偏要卖身为奴去勾搭!

    “在牢里的时候他也喊过这话,还想托我去洛阳找他的家人救他,说是必有重谢。他受了杖刑,躺着没法起身,后来霍家派人请了大夫送了些伤药,但也只是治好个大概,后来又过了段时间,他旧伤复发,病的又急又重,没多久就……”

    霍定金这才从文必正是洛阳解元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她愤怒地冲向霍夫人,却被霍老爷推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霍夫人,“你答应过我的!说只要我嫁给你侄子!你就会医治好文必正,放他出来!你骗我!你骗我!”

    “安静!”赵珽用手抵住唇,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道:“那文必正声称自己是洛阳解元,可有派人前往洛阳核实?”

    钱师爷镇定回道:“当时自然有派人前往洛阳核实,但派出去的人还没有走远,文必正便认罪了,说自己只是认得几个字罢了,因为和洛阳解元同名同姓,所以惯爱假借对方名号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