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有些难堪。

    倘若只是以这具残损的身体待在鬼域,他还能竭力强迫自己,不去思考如今尴尬的处境。

    可一旦裴家出现,与他面对面对峙,那便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处境。

    耻辱、阴谋、落败、替身,所有因果没了遮掩,被大大方方地铺陈而开,衬得他的存在可笑又多余。

    用“丧家之犬”来形容他,的确再合适不过。

    鱼月坡收回手中名柬,额头隐隐现出青筋。

    当初陡崖上的情形历历在目,他能看出裴渡大不如从前。

    这是种非常奇妙的感受。

    他与师兄弟们都知道,裴渡是与家主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本应是低入尘埃的少年,却因为那张脸一步登天。

    这实在不公平。

    鱼月坡在心里无数次问过“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