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黑黝黝的屋门前,祁濡辰收起了手中正在滴水的油纸伞,顺手放在了一旁的窗台上。

    夜已经深了,整间客栈里都静悄悄的,似乎都陷入了安眠。

    祁濡辰抬手,轻轻地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打着哈欠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漆黑一片,还带着冷嗖嗖的凉意。他懒得再点灯,直接摸索着绕过屏风,朝自己的床边走去。

    但是,他还没走两步,就突然顿住了,呼吸猛地一滞。

    黑暗之中,有一个人坐在他的床边,睁着一双过分明亮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他。

    祁濡辰心头一跳,血压瞬间狂飙,本能的摆出来了防备的姿势,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先一步开口了:

    “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祁濡辰猛地放松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大半夜的,吓死个人了,就不能点个灯吗!

    祁濡辰内心禁不住有些埋怨,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认命的走到桌边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顺便灌了一口冷茶提提神,这才又看向床边的那个人:

    “这大晚上的,师兄怎么还没睡?”

    “你……今天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闵槐烟皱着眉有些担忧的问。

    “哦,玩儿的晚了些,忘了时间,让师兄担心了。”祁濡辰随口回答了一句,又问,“师兄有事吗?”

    闵槐烟坐在床榻上,看着自家小师弟抱着双臂站在桌子边离自己远远地,心里微微抽痛着。

    若是放在以前,没有发生那些事以前,他的小师弟无论什么时候看见他,都会高高兴兴的扑上来,抓着他的手拉着他的袖子叽叽喳喳个不停。

    而现在,他却像是对待一个客人一般对待自己,礼貌而又疏离。

    闵槐烟又回想起了白日里沧月玺岚的怒吼。

    “你以为,他为什么突然要躲着你?不过是因为人家还存着最后一点自尊心,不想被你给彻底糟蹋了而已!”

    是啊,他的小师弟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啊,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踩在了泥土里,又怎么会再黏黏糊糊的凑上来找不痛快呢……

    闵槐烟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上前几步一把将那个还带着些许湿冷寒意的躯体拢进自己的怀里,揉了揉他凉凉的发丝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