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期的绘画水平十分一般，属于能唬住外行但是在内行眼里不够看的那种，她用银盘子上放的纯黑可可粉，抹茶粉，辣椒粉，混着水临摹墙上那幅维米尔的真迹《花边nV工》，愣是画出了蒙克的《呐喊》那味儿。
荀深看了会儿，下了楼。
他走到谢期身边，谢期看都不看他，径自遨游在艺术的海洋里。
荀深说：“墙壁真可怜，被你荼毒成了这样。”
“艺术创作能叫荼毒吗？”
“……你觉得这是艺术？”荀深抿直了唇部线条，表现出一种微妙的不以为然。
“对啊，很好看。”谢期理直气壮。
不是狡辩，而是确确实实打心底认为自己画得不错。人对自己的认知大多受外界影响，她对自己的作品充满自信肯定得是有人长年累月夸赞她造成的，才能让她模糊掉自己画技确实不行这一客观事实。
不太可能是谢期的家人，对子nV要求越高越不会太宠子nV，希望谢期接受安排进检察院的谢家人显然不会这样教育她。
“经常有人夸你画的好？”荀深盯着她，脸上看不出异样，仿佛随口一问。
谢期非常自信：“我发小从小夸到大。”
荀深心说那个睁眼说瞎话的发小最好是个nV的。
荀深想呲她，但这时谢期转头问：“怎么，不好看吗？”
头一回，绝对是头一回。谢期用这种征询的语气和他说话，心平气和，堪称聊天。
于是他准备说出口的否定临时拐了个弯：“其实也还可以，虽然b不上原作，但是自成风格，嗯……还行。”
维米尔先生的棺材板要按不住了。
这个评价对荀深来说已经是相当退让，他以为强J了艺术的谢期会露出得意高兴的神情，谁知她微微皱眉，不再涂涂抹抹，放下刷子，用种平淡的语气说：“不画了。”
“为什么？”
“忽然没手感。”谢期说。
其实你一直以来就没有手感这个东西吧，荀深看着墙上画的扭曲小人，发自真心说，“能画成这样还真是有种诡异的艺术感。”
“那你把墙皮剖下来裱上吧。”谢期头也不回，转身离开道。
但是她的脚步被荀深一句话钉Si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