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越清忙垂眸下去对他一拜,“…臣,最近耳朵不好…没、没听见!”

    凌墨拧了拧眉,直对舒越清道,“让人去风月楼,传金妈妈来问话。”

    不过片刻,金妈妈被人带来了雅间儿。金妈妈机灵,来的路上便向舒越清打听清楚了,殿下为何事传她。得知是为了王痞子那事儿,心里顿时打了鼓。

    一进来雅间儿,人便直扑倒跪去了凌墨脚下,“殿下,那王家的亲事,着实成不了。长卿我可着紧着,那定亲的银两本早就该要退了,可不是这阵子忙,没顾得上。明日、明日一早,我就去王家把亲事给退了。您勿怪,我和长卿可都是一心向着您的呀。”

    凌墨不紧不慢扣着茶碗盖在水中轻撩。不冷不淡问着:“阮姑娘卖给王家,鸨母收了多少银两?”

    金妈妈只觉得太子这口气太过温和,温和起来更是让人生畏。她颤颤巍巍,“三、三十两银…”

    “三十两?”凌墨轻笑了声,“我与你一锭金,人我今日就带回东宫了。”

    “!!!”阮长卿:这不也是贱卖了?

    “这…”这也太少了!金妈妈话不敢说出口。

    凌墨又问,“鸨母觉得不够?”

    金妈妈嘿嘿笑着,“着实少了些…”

    凌墨撂下茶碗,杯碟在桌上咯噔一声响,“那鸨母觉得多少合适。”

    这,多少都不合适呀?这么好的姑娘,她自是要留在楼里选花魁的。

    金妈妈还未琢磨出来如何作答,阮长卿往前了一步。

    凌墨喜欢与她做交易,她自然是不能将自己贱卖的。“长卿自有想要的价钱,可不知殿下是否给得起。”

    “说来听听。”座上那人倒是不嫌她口气大,又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

    她十指紧扣在衣袖里,对他福了一福,方才道出,“太后寿宴天下大赦,长卿想请殿下金口为父母求情,将二老名字放上特赦名册。接回京城,安享晚年。”

    “孤答应你。”

    “……”她原以为他会多做考虑,抑或有所顾忌,不想他竟是一句“答应你”。上辈子她苦苦所求,这一世竟然得来如此轻松。

    却听他又道,“太后寿宴还有一月,孤便以特赦名册为信物,迎你回东宫。”

    东宫…前世凌墨比她死得早,自从他走了,她便再也没敢靠近过东宫。那地方在她心里,依然有些不敢触碰。如今,他却说要接她回去。

    她微微抬眸,扫见他青墨色衣角。许多事都与上辈子不一样了,眼前的人,似乎也有了那么一点点不同。